浅斟低吟却又是蹉跎一年 发布时间：2008-01-17 11:28 来源： 新京报 作者：王晓熊 【2007年文化回顾系列评论 之 人文思想篇】 　　2007年，知识文化界有几番飘零，有几番干仗，依然像刘震云的《一地鸡毛》，难得几处亮光，看起来更像是仿古瓷刺眼的高光，一眼看来就是没底气的；不济之处，或是像阿Q头顶的癞疤，见者心领神会，却是不能让事主得闻的。 　　2007年有几件中国文化值得纪念的活动，适逢中国话剧百年、西南联大70周年。不过正像门户网站的边栏上补白的“历史上的今天”，人类历史的积淀已经使得每一天都能成为一个纪念日，甚至是几个。徒增数量，反而使得纪念的意味越加平淡。反身去看2007年，知识文化界有几番飘零，有几番干仗，依然像刘震云的《一地鸡毛》，难得的几处亮光，看起来更像是仿古瓷刺眼的高光，一眼看来就是没底气的；不济之处，或是像阿Q头顶的癞疤，见者心领神会，却是不能让事主得闻的。 　　微妙与无谓：《读书》换帅 　　《读书》杂志从上世纪80年代的领风气之先，到如今被慨叹为“读不懂”。中国知识界的发展，经历了90年代的约束内省，坐而论道谈学理的功夫狠狠得了一回提高。先有中国学派之金声，后有学术规范之玉振。在译介方面，汗牛充栋，日渐精微，较之80年代几无不及，更能以一些居高临下的批判姿态，在小资的怀旧之外，开辟知识界问题意识之一角。 　　照理说，意识应该是“与时俱进”的。但当汪晖先生即将离开《读书》的传言在网络坊间悄然风传时，这场茶杯里的风波似乎有点刹不住车。对于这一人事行为的种种评论马上上升到精神意识的层面，并且在当局者和大批的思想拥趸的言论中透露出管理部门与反对派“阴谋论”的口风来。中国思想界的分化伴随着各种学理思想和现实思考的深化同时而来，这场人事风波与多年前的读书奖事件的意见分歧几乎没有太多水平上的差异。对于这种无谓的争执，秦晖曾试图从学理层面另辟蹊径，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应者寥寥。胡适在许多年前说没有宽容的自由是可怕的，而对知识界而言，宽容的前提何在？没有对于自身的思考，思想的争论更容易滑向一场宫廷政治的“捕鼠机”闹剧。 　　愤青与门徒：有关《论语》的偏执 　　《论语》因为于丹而热，而不是相反。2007年《论语》的各种出版物层出不穷，能从其中挑一本来读的，个人觉得也只有李零的《丧家狗》。正像李零自己抱怨的，先去看了我的书再说，有些人就是用鼻子读书的，嗅了一下味儿便没有下文了。 　　《丧家狗》一半也是毁在了“标题党”的手中，书题与报道仅仅突出了李零这部由讲稿而来的书中表现上课调侃的一面。这本书非常适合从文献的角度入手来读，称得上是上佳的导读，但是在新儒家的偏执当中，作者的所有用心都是企图在颠覆儒学终极的价值，但对于作者，他们也能够只用一个“老愤青”的标签，便抹杀掉一位学者的全部价值，甚至连一点调侃的幽默都没有。 　　剧场与庙堂：话剧百年 　　虽然已经到了中国话剧的百年之期，在吉光片羽的舞台报道中，海峡对岸的赖声川才是今年话剧界最耀眼的明星。有关的百年纪念活动当然还是不会少的，其中有一项提到要保护和抢救百年话剧的优秀经典剧目。这颇有些令人意外，话剧也到了像传统戏曲一样，需要人来呵护和抢救了吗？在百年之初，这些几乎由业余演员即兴而起编演的剧目，曾经具有的广大的号召能力，竟也像老人的活力一样被岁月抽走了。 　　这种境遇，仿佛平行地出现在相声的身上，结果出了个郭德纲，才发现原来在剧场里说相声还真可以赚钱，让相声艺术家们大跌眼镜。在我们为艺术自提身价的时候，为什么要忘记莫里哀就是一名凭戏剧混饭吃的人，而一定要为他们糊一顶艺术家的纸冠呢？为什么会有梨花体呢？为什么中国的大师那么多呢？ 　　是混还是混：有问题的依然是大学 　　谁都知道大学有问题，可用来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成了问题，比如本科教育评估。在纪念西南联大的有篇文章中提到张伯苓先生的一句话，说大学校长最要紧的是得人。厦门大学破格用了连本科学历都没拿到的谢泳当教授，成为一时激赏的话题。可当年陈寅恪、梁漱溟也早有过这样的戏码了，鲁迅先生也近乎是中途辍学了。曾为谢泳当教授击节赞叹的人民大学张鸣教授因对领导放了几炮险些被撤职，他直指高校的行政化一手遮天。这是身在校内尽人皆知的事实。旁观者可以比较一下近来关于各县市短信批评领导而吃官司的新闻，两者何其相似。此外何需多言哉？ 　　这个根本化的问题不解决，大学的其余都可以说是空谈。年底复旦大学自爆抄袭事件，并由学术机构做出了相应处理。但深究其里，如果不是行政规定学术考评制度，抄袭事件何以愈演愈烈。反过来思考一下，学校机构可以对校内个人进行处理，而个人又有何种渠道对学校机构进行约制和反诉呢？ 　　停留在对往昔的追捧上，由大师的影子来决定时下的学术品格，除了蹉跎，不会有任何进步的意义。